精卫

我成罪奴被送给王爷,谁知他竟待我如宝,还

发布时间:2023/1/26 21:4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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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二回见到南喜,是在皇家围场。

初秋尚有热意,我身上穿着劲装,马上配弓,另一侧是牛皮箭套。侍卫抬上来一头被箭射杀的鹿,血一滴一滴地淌下来,一路都是断断续续的血迹。身旁是骑汗血宝马的青临,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此时他一身征衣,也看着那头伤鹿。

我俩几乎同时盯上这头猎物,箭一前一后地发了出去。那头鹿是被一支箭射杀的。

侍卫将那支箭呈到了青临面前,青临看了一眼,掷给了我:“九弟,这是你的猎物。”那支箭上刻着一个“九”字,每一支箭都是我亲手磨出来的,刻字裱白羽,满朝文武都晓得,九王不务正业,总喜欢这种花哨的东西。

青临的脸上仍然是笑的,我心里却一惊,立即下马跪在地上:“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天子的,臣弟想把这头鹿献给皇兄。”

平日里他是青临,我的亲生哥哥,我曾一手帮他坐稳皇位,他亲口对我许诺共分天下。一旦遇事,他就是天子我是臣。

哪怕是我仅仅先他一步射杀了猎物。

“好啊。”青临又笑,“九弟送我这份礼,做兄长的也送你一份礼吧。”他停了停,马鞭一挥,下面的侍卫立即会意,一名驯马女被带了过来。

“九弟,你瞧这是谁。”那名驯马女抬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长发束起,面容清秀又美丽。我愣了一下,面上露出些许疑惑。刚想开口,电光火石间,陡然明白了她的身份。

她是南喜。

威武将军的小女儿南喜。

五年前青临还未登皇位,我是最受父皇宠爱的皇子。父皇开了一场赛事,朝中弟子皆可参加。一名女子在场上赢了我,她骑马射箭样样都好。赢了便傲气地看我,对我道:“你也不错,只是比我还差一点。”

我当时气得险些退赛,后来便总是想起来她。整整三个月,打听到这女子是威武将军的小女儿,自幼跟随将军戍守南方,威武将军初到京城,女儿不识得我是皇帝的九子。

我心里又惊又喜,带着重礼上门提亲。

被威武将军婉言谢绝。而后父皇做媒,也被威武将军婉言谢绝。太后下旨让南喜进宫,送了贴身的镯子给她,再提这门亲事,也被威武将军谢绝。

他冒着官爵都不要的险,也不想结这门亲。

“皇家深似海,锦绣荣华,万人之上,我都不希望喜儿去争。”威武将军说,“我做父亲,只想要喜儿一生平安顺遂。”

南喜的长兄北斗对我说:“家族的荣耀,自有男儿在战场上流血挣来,喜儿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就好了。”

我保证护佑她一生,我答应她在我身边一定周全。这些全都没用,威武将军只说:“九皇子前程无量,是我家高攀不起。”

那时皇位距我,不过一步之遥。皇子夺嫡,此时我娶南喜为妻,不仅仅是我的家事,更是对整个政局都有滔天影响的国事。

威武将军不想让南喜卷入这场政斗当中。

如今五年过去了,我帮青临登上了皇位。就自请去南方当了闲散王爷,养花逗鸟。威武将军因为忤逆犯上,一朝被下了大狱。听闻男丁皆被发配,女子皆入奴籍。

没有人敢为威武将军说一句话,我也没有。

现如今,青临为了给天下知道我们兄弟同心,将我掉回京城。

而南喜站在了我面前,她何时成了宫中的驯马女。

“九弟见过更好的女人,恐怕也不把这罪臣之女放眼里了。”青临说,“不过送给九弟,权当找点乐子。”

“臣弟谢皇上隆恩。”我面上一时之间不知作何神色,俯身跪了下去。

皇家围场,我用一头鹿换来了一个人。

换来了南喜。

2

“你放心,我定当助你脱去奴籍。”

王府新成,是青临下令帮我建造的府邸。自青临登基,我在南方待了几年,为了寻欢作乐做了不少荒唐事。青临此次将我调回京城,其实是为了看住我。

但面子要做足,让天下都晓得我们兄弟和善。

站在新建成的王府中,我身旁便是南喜,我对她说:“我会给你一笔银钱,保证你生活富足,哪怕不在我身边,我也不能让你为奴为婢。”

五年前对威武将军的承诺我还记得,护佑她一生周全安康。南喜低下头,顺从道:“奴婢不敢多想,皇上能待罪臣之女如此,已经是浩荡的恩情了。”

“你不想脱奴籍?”我有些怒气在,伸手去拉她的臂膀,她皱了一下眉,显然是被拉疼了,却一声不吭,只说:“皇上让奴婢做为奴,奴婢就做。奴婢不想脱奴籍。”

“是不想?还是不敢?”我逼近一步问她。

她朝我跪了下去,声音有些惧意:“奴婢知错,王爷息怒。”

我愣了一下,闭上眼睛。从前她不是这样的女子,她是威武将军的小女儿,敢在围场上跟皇子比试,威风凛凛。我爱她活泼动人,爱她明艳美丽。

可如今她如惊弓之鸟,连动弹都不敢。

三日之后,我回了一趟江南。

许多事情还需要安排,从前的老仆能带过来的便带,不想来的遣散了去。两月余才又回到都城,王府之中,南喜奉茶给我。

那夜我留宿她的房间,皇帝赏的女人,不能不去接。

我坐在椅子上,烛火摇曳,我看着南喜,让她坐在我面前。她有些不敢,但还是拗不过我。

“知道你以前跟将军在江南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以前将军说,那算是你家的第二个故乡。”我对她说,“我此番前去,请了金鱼巷子里的大师傅,打了这个给你。”

我手里拿着的是一支如意云簪,照着我亲手画的式样打出来的,想必南喜一定喜欢。南喜看着我,她伸手去接簪子,面上仍然平平淡淡的:“多谢王爷赏赐。”

“这不是赏赐,这是送你的。”

“多谢王爷送给奴婢。”

“日后不要自称奴婢了。”我虽然生气,还是温声对她说,“你有自己的名字。”

“阿喜多谢王爷。”从此之后,她便自称阿喜。

3

青临召我前去下棋。

从前做皇子的时候,我们兄弟俩常常下棋。他心思深沉,面上总装不在乎输赢,其实心里记仇,我赢了他,他便日日苦练。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对弈,如今他喊我下棋,不知是为什么。

青临坐在御书房,黑白子下下去,我步步小心。青临有一句没一句地同我说话,问我又回京城,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开口。我答皇兄对我极好,我的事情已经处处妥当。他笑了两声,说自家兄弟,不必客套。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门外忽然传来了轻微的铃响。

“谁在外面?”青临开口问。

“回皇上的话,是康才人要来看皇上。”小太监回话。

青临略微沉吟:“让她进来侍茶吧。”

康才人一阵风似的进来了,她年纪尚小,生了圆脸圆眼睛,没有表情也好似在笑。先给青临行了一个礼,接着对我行礼:“九王爷好。”

我低头回礼,一抬头,愣在了当场。

她头上戴着一支如意云簪。

那是我亲手画的式样,就连宫里面的师傅也打不来。它被我送给了南喜,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宫里的才人头上?

我当即收了面色,仍然坐在青临对面下棋。

“九弟的棋乱了。”青临下了一子,对我道,“心乱了,棋就会输。”

我勉强笑笑:“是臣弟的棋艺生疏了。”

青临又说:“九弟家中的老仆,可曾安排妥当了?”我一听,便如五雷轰顶。连这件事,青临也晓得?他究竟在我身边设了多少眼线。

那日回到王府,我坐在书房,久久一动不动。南喜走过来,将一盏茶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抬头看她,她便也看我,眼神清明。

我起身凝神看她许久,心里有个念头忽然动了动,脱口而出:“是你。”

怪不得青临晓得我所有的家事,怪不得那支簪子到了青临的手中。怪不得她不愿意脱奴籍,怪不得她来到我身边。

原来是为了留在我身边,当青临的细作。

“你的簪子呢?”我压低了声音,质问她。

“被我收起来了。”她仍然是静静地答。

我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心里又痛又恨,什么收起来了,是交给了青临。威武将军一门的血性,她怎么全都忘了。我去江南带给她的云簪,她反而出卖我,为的是给青临表忠心。

我握着那只茶杯,手上的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亲生兄弟,心爱之人,皆都不可信。

4

自此我日日在外不着王府。

我没有犯错,青临便不能动我,他要靠着给我的纵容来彰显自己的仁慈。我心中苦闷,那日旧友陈诺来京,我与他彻夜长谈。

我与陈诺已经多年未见,做皇子的时候,我常与他一同谈天说地。他出身低微,不过是京城小官的庶子,但为人豪爽,武艺高强,又写得一手好字,如今他一路升任了骠骑将军。

我晓得青临多疑,因而此次会面,无人得知,仅在游船之上。他如今身材威武,胡子满面,见我便伸手与我抱在一起:“兄弟,许久未见了。”

这一句话几乎令我落泪,我自南方来到京城,身旁无一人可信。如今见到了陈诺,他冒险见我,喊我兄弟。

那一夜我们只是叙旧,聊山水诗画。第二日他就要离京,我算是给他践行。

那晚我大醉回到王府,烛火亮了一整夜,隐约间察觉到有人来帮我擦汗,喂我茶喝。我睡意蒙眬,看见南喜的脸。心里又不甘心又委屈,拉着她的手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

底下的话到底还是没问出来,我如今是九王,怎么能问出儿女情长的话。

我在府中昏睡了一天一夜,也是我不想醒。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天边是大片的火烧云。我身边没了照顾的人,喊了几声也无人应答。

一开门走出院子,便见到门外全是千机营的精卫军。

我的心慢慢地沉下去,往前走,走到前厅,看见青临穿着便装坐在堂上,府中家丁全都站在院中。

我行礼:“皇兄来臣弟的府中,臣弟接驾来迟了。”

“无妨。”青临说道,“是朕想让你多睡一会。”

“皇兄这是?”我仍然平心静气地问。

“有人跟朕说,九王图谋不轨。”青临看着我,“朕便来查一查。”

事到如今,我心中反而没有惧意:“这是欺君大罪,皇上应当彻查。”

“朕会的,只是,有人跟朕说,陈诺陈将军进京,九王与他彻夜密谋,可有此事?”青临看着我,他的眼神在黄昏的光中格外凌厉。

我一惊,抬头看向南喜,是她?南喜站在阴影中,我看不真切。可是此事我做得隐秘,应当无人知晓。但事到如今,我只有一个选择。

“臣弟不敢,臣弟不曾做过。”我跪在地上。

“朕已经把陈将军暂时收了,交给刑部查。”青临对我说道。我便晓得了,陈诺没能出京,被扣下了。刑部的手段,陈诺如今怕是已经被架在了刑架上,严刑拷打。他若是松口,我们两个都没有好结局。

我只能咬牙:“臣弟不曾。”

青临便抬眼看我,我亦凝神看他。时间一时凝固住,连呼吸声都没有。

“报——”门外匆匆而来的侍卫打破了寂静,他一路小跑,给青临行了一个礼,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青临挥挥手,侍卫又匆匆退去。

“陈诺已经开口了,九王就不想说点什么吗?”青临的声音硬了起来。

我片刻沉默,再次深深地跪了下去:“臣弟不曾,臣弟不过是花天酒地,何时对自己的亲生哥哥有过忤逆的心。”

青临盯着我。

如同针芒在背。

“皇上。”南喜忽然自暗中走出来,同我跪在一起,对青临说:“王爷前夜一整夜都在奴婢的房中。”

“一整夜吗,你可没有记错?”青临的声音传来,“若是记错,你便知道后果。”

“王爷每回留宿,婢女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心中大惊,青临的面上闪过一丝狐疑,接着大笑:“看来,是朕错怪九弟和陈诺了。”

5

后来我才得知,陈诺根本未曾开口,他一口咬定与我不曾见面。

我赌的就是这一点,我赌赢了。

南喜为我站出来作证,为我得罪青临,我实在不曾想到。但也因她作证,陈诺咬死,我才安然无恙。

只是陈诺经此一事,被调任了闲职。而我,我不明白南喜的所作所为。她究竟为何出卖我,又在如此关头冒着死的危险帮我?

我不明白。

“你可曾记错?”我亦问过她这句话。

她答:“王爷每回留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曾记错。”

冬日大雪,青临在宫中召开宫宴。宴会上有歌姬献舞,是一名叫做李识的官员献上来的。他做钦差去南方查了贪腐案,对朝廷有功,皇帝隆恩,开宴赏他。

青临说:“九弟,你看这歌姬如何?听闻是西域来的,身段舞姿都好。”

“臣弟也觉得有趣。”

“那就送给九弟了。”

“臣不敢——”

“这有什么。”青临示意我坐下,又说:“不过,朕倒是还没赏东西给李识。”他略一沉吟,“这样吧,九弟,你就将家中的南喜,送给李识吧。”

我耳边一阵轰鸣。

“臣弟……”

“就这么定了。”青临打断我的话,“说穿了不过是奴婢,哪有歌姬有意思。”

“小臣谢皇上,谢九王。”李识的脸笑得有些扭曲。

深夜我回到王府,坐在桌前。

这场宫宴是青临故意设下的局,这是他一开始就打算好的。

是为了敲打我。

当初我苦求不得的人,他轻而易举就能给我。我视若珍宝的人,他当做蝼蚁自我身边收走。

我抬头看着南喜:“你知不知道,明日你就要被送给李识了?”

“做奴婢便是如此。”南喜不卑不亢。

“你愿不愿意走?”我红着眼睛看她。

“但凭王爷安排。”

“我问的是你愿不愿意!”我低吼,一把捏住她的肩。我生怕她的答案,可我又在期盼这个答案。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我看见她转过头去,低声道:“我不愿意。”

“好。”我抱住南喜,“那就没有人能将你自我身边带走。”

6

翌日一早,传来消息,李识死在了家中。

青临大怒,要彻查真凶。此事自然与我无关,我手上没沾他的血。李识此番前去查贪腐案件,牵扯到多少朝中高官,有的是人想将他除掉。

我不过送了一个消息出去,我不过是将他何时回驿站的消息送了出去。

有的是人去做这件事,杀了李识,大家才能安心。这件事查来查去,不会查到我的头上。但我与青临心知肚明,这件事不可能与我无关。

李识的死,将我和青临推向了完全对立的地步。更准确地说,是南喜的存在,将我与青临推向了对决。

我得守着南喜,我答应过要她一生安康。

威武将军多有旧部,我便奔走联络。五年蛰伏,我不是没有后手,在青临看不见的暗处,我处处埋下自己的势力。

当年争夺皇位,是他对父皇说,我要娶南喜,实则是为了威武将军手中的兵权。他在背后给了我这一刀,我元气大伤,为让父皇安心,蛰伏下来,辅佐他登位。

但我亦早有准备。

时间紧急,若我不先动手,青临必定会找别的机会杀我。我必须要赶,扯起我所有的线,编织成一张大网。

我对南喜说:“你放心。”

她伸手来摸我的脸,久久地看着我,她说:“王爷,你记得阿喜真心喜欢过你。”我眼眶发红,仍然是说:“你放心。”

腊月初三,是我秘密定下的起兵之日。

密令下达,介时杀入宫中,无论什么人,杀无赦,不留活口。

但是那日,青临却将南喜召入了宫中。她的长兄北斗,在边疆的战场立了功。问他有什么想要的,他只说,想见一见妹妹南喜。

起兵的时辰快到了,我心里盼望着南喜能早早出来。

她久未曾见家人,与长兄见面,心思一软,会不会将我的起兵计划和盘托出?青临会以北斗为胁吗?(小说名:《罪女》,作者:古玥咕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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