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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词一首,此词哲理深沉,意境新美,在词中极为罕见,值得一读。
值得黄金范。指沧溟、神光离合,大千瞻恋。一簇华灯高擎处,十狱九渊同灿。是我佛、慈航舣岸。絷凤羁龙缘何事,任天空海阔随舒卷。苍霭渺,碧波远。
衔砂精卫空存愿。叹人间、绿愁红悴,东风难管。筚路艰辛须求己,莫待五丁挥断。浑未许、春光偷赚。花满西洲开天府,是当年、种播佳莳遍。翻史册,此殷鉴。
——吕碧城《金缕曲·纽约港口自由神铜像》
年,吕碧城来到美洲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文学和美术,到了冬天,她和同学们一起去探访纽约港口自由神铜像。时间到了年,吕碧城再度只身前往欧美游历,于是提笔写下了这首追记旧游之作。
首先描写自由神铜像的形象,“值得黄金范”用《吴越春秋》“范蠡协助越王破吴后带着西施泛舟五湖,于是勾践用黄金铸造范蠡像放在作为旁边”之一典故。“神光离合”出自曹植《洛神赋》:“神光离合,乍阴乍阳”。是说美洲人民为了获得独立与自由,不惜与英国殖民者展开斗争,最终取得胜利。在美洲建国一百周年之际,法国铸造自由女神像赠予美洲。这自由女神像就像高擎灯炬一样遥指沧溟,他的光彩变幻无穷,直可照射到幽深黑暗的十狱九渊,尚在苦难之中的词人吕碧城因此前来瞻仰。
自由女神像跟佛一样,都是以慈悲为怀,其宗旨都是普度众生,如以航船渡人,她已经将船停靠在岸边,等待普天之下的众生上船。向往自由是人类的共性,尤其是那些具有杰出才能的人更不愿意受到束缚,他们盼望身体和心灵都得到解放,在海天自由自在地翱翔,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
接下来,词人吕碧城笔锋一转,是说实现自由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就像精卫填海一样很难实现。在人世间,仍然存在太多的不平等,要想获得真正的自由,就应该畏艰难险阻,靠自身的力量去争取,而不是寄希望于神的力量去改变。北美洲之所以能有今天,那是他们前辈通过努力争取得来的结果。“筚路”语出《左传·宣公十二年》:“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自由精神的种子播下以后,不能不管不顾,需要持久地栽培,细心地呵护,才能让普通大众慢慢接受,才能逐渐影响更多的人,从而形成繁花似锦、百花齐放的局面。为了争取自由,词人吕碧城积极将《美利坚建国史纲》翻译成中文,以期在国内管饭传播,为华夏的独立自强提供参考。“五丁”出自常璩《华阳国志·蜀志》:“蜀有五丁力士,能移山,举万钧”。“殷鉴”语出《诗经·大雅·荡》:“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此词情感炽热,哲理深沉,意境新美,在诗词中极为罕见,值得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