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精卫 >> 精卫的天敌 >> 兰台遗卷于今意义何在
年初秋,我所任教的大学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指控一位移民到加拿大多年的华裔女性。她抗战期间曾在港澳地区掀起过不小的波澜,围绕着她的流言蜚语,从四十年代开始,延续至今,尽管她已离开人世多年。
这封匿名信勾起了我的好奇。在长达六年多的时间里,我被数不清的悬念以及难以摆脱的直觉牵引着,试图为中外文化交流史上遗留下来的几个谜团,寻找到答案。
譬如说,赏识提拔了这位华人女性的恩师何明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毛泽东会从延安窑洞里给他写了那封感谢信?为什么周恩来会在中南海西花厅设家宴款待他?为什么何明华会把中国共产党视为拯救中华大地的一剂良药、欣喜若狂地欢呼新中国的诞生?为什么在“克什米尔公主号”调查案的紧要关头,他心爱的儿子会神秘地丧生于车祸?而又为什么,党史资料中没有留下丝毫他的痕迹?
又如,何明华这个英国人与白求恩这个加拿大人之间,拥有惊人的相似点。年龄、出身、成长经历之外,还都参加过一次大战,同在法国阵地挥戈,同于腿部负伤,同在退伍后完成了高等教育,同为中国抗日战争做出了巨大奉献,那么,这两人之间,是否曾有过直接联系呢?假如有,又是通过何种契机?
再如,加拿大警方关于白求恩所设立的秘密档案,在他牺牲五十年后便解禁了,但其中透露出来的蹊跷内容,能否帮助我们解读这位国际主义战士的成长过程,因而澄清那些缠绕着他的稀奇古怪的流言?还有,加拿大医学界关于白求恩亲笔绘画的宿命论色彩,究竟是如何产生、又为何能长期流传呢?……
草蛇灰线,马迹蛛丝,隐于不言,细入无间。调研的过程,好似挖掘一株盘根错节的大树,又像是侦破刑事案件。虽漫长艰涩,却乐趣丛生。
面对案头愈积愈多的素材,我曾数度徘徊,不知该如何着手,才能清晰地绘制出这幅错综复杂的历史画卷,而不使读者困惑。
凡事都有两面。疫情使全球陷入了风云变幻的惶恐局面,我却得以摆脱掉多年来马不停蹄的奔波,卸下了肩头重担,足不出户,静心敛气,伴着窗外红了又绿、绿了又白的大千世界,一面学习网络授课的新技术,一面沉浸于这部在我创作生涯中最具挑战的作品中。
假若没有众多熟识的和陌生的中外学者和友人在我需要的时候慷慨无私地施以援手,仅凭我微薄的力量,是无法完成这部囊括了浩瀚历史的纪实文学的。
必须承认,在《兰台遗卷》中,我未能解开历史遗留的所有谜团。有些东西,只能留待读者中的高人去解惑了。聊以自慰的是,这部长篇的创作过程,为我提供了充足的时间,去认真思考我一直想要理清的一些东西。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我的耳畔常常回荡起何明华悲怆的呼喊:“由于恐惧,总统们、总理们、特使们满世界乱窜;恐惧从南到北,占据了地球。他们害怕与自己不同的种族,害怕敌对的信仰,害怕不同的国度,害怕人家夺走我们的市场,害怕人家剥夺我们的自由。当今之世的混乱,何日才是尽头?”
六十多年过去了,他的话,于今意义何在?
在观察人与人、人与动物以及动物与动物之间绵延不绝的鏖战中,我得以思考了何谓“人类命运共同体”,并阐述了自己的解读。但愿我数年来的努力,能够告慰那些为了苍生万物在同一片蓝天下和谐共存的理念而牺牲奉献的人们。
年初,书稿完成后,我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春去秋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奇特现象突然出现了。那只多年来在我家后园某个角落里栖身的红衣主教鸟,莫名其妙地开始朝餐厅东面的窗扉频频冲刺。
在明亮耀眼的阳光下,它从丁香树枝头飞过来,咚咚,咚咚,敲击着玻璃,不屈不挠,接连数日。最高的一次记录,它竟一鼓作气,连续敲击了下。那种奋不顾身的执着,令我想起了精卫填海的古老传说。二十多年来,红衣主教鸟还是头一次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吸引了我惊诧的目光。
数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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