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

早课陶渊明让生命回归丰富的宁静

发布时间:2022/6/3 14:53:10   

来源:诗词天地(shicitiandi)

作者:大老振读经典

人世间最难的事情莫过于面临选择而无法取舍。

选择了林荫小路,就放弃了阳光大道;选择了欣赏奇景,就放弃了平坦旅途;选择了重新开始,就放弃了曾经拥有;选择了奔赴远方,就放弃了现世安稳……

陶渊明一辈子都在纠结一个问题:到底是出仕还是归隐?

纠结,不是不知道该怎样做,而是舍不得放弃。

--01--

陶渊明出生在四分五裂的两晋南北朝时期,历史上有名的乱世。

乱世,之所以乱,是因为失去了“道”。

作为一个受儒家影响颇深的儒生,陶渊明不会没有听说过孔子的一句话: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

生活在这样的乱世,“归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建功立业的理想呢?少年状且厉、抚剑独行游的豪情呢?难道一辈子就守着祖上留下来的这几亩薄田生活吗?

陶渊明不甘心,他二十九岁才得到一个江州祭酒的位置,虽然官小,但是他觉得他可以吃苦,也可以从最基层一点一点做起。

但当时陶渊明的顶头上司是江州司马王凝之,那可是贵族中的贵族。首先他姓“王”,就这个姓氏,陶渊明奋斗一辈子也赶不上他刚刚出生时的起点。“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中的“王谢”指的就是王家和谢家。

据说陶家曾经在一个王姓人穷的时候送一船米给他,结果被当面拒绝,并且说:“我王家的人没米下锅,自会找谢家去讨,不要你陶家的米!”

现在这个上司不仅是王家的人,而且,他爹就是大名鼎鼎的书圣——王羲之!他的夫人姓谢,就是“淝水之战”统帅谢安的侄女,“咏雪才女”谢道韫!

没什么本事庸俗乏味还能做到一市之长的王凝之,他的眼里只有出身。陶渊明就算是再兢兢业业,又能如何?

参禅论道

参禅论道

异常激烈的反应,久年全然呆住,看到张异常恐怖阴沉的脸,就像得了入骨绝症,且病入膏肓,是愤恨到了极致,还是悲痛到了极致,让他如此地扭曲。

“清、先生……”久年结结巴巴,害怕着后退一步,努力镇定道:“所以世上根本就没有精怪,你非同常人的能力,都是因你体内的蛊毒。你一直在骗我和攸宁,你的目的不可能是为了让精怪们被世人认可。”言及此,久年停顿片刻,压低音嗓:“而是……摧毁整个皇城,彻彻底底的报复。”

他怔怔看着清河,期待清河的回应。

清河的双眸,翠幽得可怕,额上因为激动情绪浸出冷汗,抿着嘴,不答一字。

一片空死的寂静中,久年长叹一声:“我明白了。”

事情到此,清河所有的行为都说得通了,他为何大费周章把攸宁送入皇宫,又为何非要去锁星楼看一看,清河是在计划,将皇城控制在自己手中之后,一举捏碎。

然而皇城那么大,他又是一个身中毒蛊之人,究竟该如何去完成这个痴心妄想?

“此事雪葵知道的最清楚,北域和中原,很多年前起就存在一个芥蒂,这个芥蒂和他们世代信仰的灵女有关。他们再次进献灵女,表面求和,实则是在暗示多年前的芥蒂。”感知到手心下的人细细颤抖,清河微微抬起广袖,替她挡去一点凉风,道:“梁将军愿意长期驻扎北域,一是为了躲避攸宁,二是为了北域人当朝灵女、婳瑶,他们两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

“莫非清先生把梁将军请来的信上,说的是关于婳瑶的事?梁将军肯定不愿意婳瑶被进献。”攸宁推测着:“若是清先生预言灵女进献一事,到时候灵女真的要被进献,梁将军就会对信的内容深信不疑。”

清河微点头:“不管现下的他相信与否,信也罢,不信也罢,待到来年天暖婳瑶进献中原,他不信也得信。”

一旁扇着扇子的久年唰一声将折扇收于掌心:“我是越来越佩服清先生!”

参禅论道

异常激烈的反应,久年全然呆住,看到张异常恐怖阴沉的脸,就像得了入骨绝症,且病入膏肓,是愤恨到了极致,还是悲痛到了极致,让他如此地扭曲。

“清、先生……”久年结结巴巴,害怕着后退一步,努力镇定道:“所以世上根本就没有精怪,你非同常人的能力,都是因你体内的蛊毒。你一直在骗我和攸宁,你的目的不可能是为了让精怪们被世人认可。”言及此,久年停顿片刻,压低音嗓:“而是……摧毁整个皇城,彻彻底底的报复。”

他怔怔看着清河,期待清河的回应。

清河的双眸,翠幽得可怕,额上因为激动情绪浸出冷汗,抿着嘴,不答一字。

一片空死的寂静中,久年长叹一声:“我明白了。”

事情到此,清河所有的行为都说得通了,他为何大费周章把攸宁送入皇宫,又为何非要去锁星楼看一看,清河是在计划,将皇城控制在自己手中之后,一举捏碎。

然而皇城那么大,他又是一个身中毒蛊之人,究竟该如何去完成这个痴心妄想?

“此事雪葵知道的最清楚,北域和中原,很多年前起就存在一个芥蒂,这个芥蒂和他们世代信仰的灵女有关。他们再次进献灵女,表面求和,实则是在暗示多年前的芥蒂。”感知到手心下的人细细颤抖,清河微微抬起广袖,替她挡去一点凉风,道:“梁将军愿意长期驻扎北域,一是为了躲避攸宁,二是为了北域人当朝灵女、婳瑶,他们两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

“莫非清先生把梁将军请来的信上,说的是关于婳瑶的事?梁将军肯定不愿意婳瑶被进献。”攸宁推测着:“若是清先生预言灵女进献一事,到时候灵女真的要被进献,梁将军就会对信的内容深信不疑。”

清河微点头:“不管现下的他相信与否,信也罢,不信也罢,待到来年天暖婳瑶进献中原,他不信也得信。”

一旁扇着扇子的久年唰一声将折扇收于掌心:“我是越来越佩服清先生!”

异常激烈的反应,久年全然呆住,看到张异常恐怖阴沉的脸,就像得了入骨绝症,且病入膏肓,是愤恨到了极致,还是悲痛到了极致,让他如此地扭曲。

“清、先生……”久年结结巴巴,害怕着后退一步,努力镇定道:“所以世上根本就没有精怪,你非同常人的能力,都是因你体内的蛊毒。你一直在骗我和攸宁,你的目的不可能是为了让精怪们被世人认可。”言及此,久年停顿片刻,压低音嗓:“而是……摧毁整个皇城,彻彻底底的报复。”

他怔怔看着清河,期待清河的回应。

清河的双眸,翠幽得可怕,额上因为激动情绪浸出冷汗,抿着嘴,不答一字。

一片空死的寂静中,久年长叹一声:“我明白了。”

事情到此,清河所有的行为都说得通了,他为何大费周章把攸宁送入皇宫,又为何非要去锁星楼看一看,清河是在计划,将皇城控制在自己手中之后,一举捏碎。

然而皇城那么大,他又是一个身中毒蛊之人,究竟该如何去完成这个痴心妄想?

“此事雪葵知道的最清楚,北域和中原,很多年前起就存在一个芥蒂,这个芥蒂和他们世代信仰的灵女有关。他们再次进献灵女,表面求和,实则是在暗示多年前的芥蒂。”感知到手心下的人细细颤抖,清河微微抬起广袖,替她挡去一点凉风,道:“梁将军愿意长期驻扎北域,一是为了躲避攸宁,二是为了北域人当朝灵女、婳瑶,他们两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

“莫非清先生把梁将军请来的信上,说的是关于婳瑶的事?梁将军肯定不愿意婳瑶被进献。”攸宁推测着:“若是清先生预言灵女进献一事,到时候灵女真的要被进献,梁将军就会对信的内容深信不疑。”

清河微点头:“不管现下的他相信与否,信也罢,不信也罢,待到来年天暖婳瑶进献中原,他不信也得信。”

一旁扇着扇子的久年唰一声将折扇收于掌心:“我是越来越佩服清先生!”

参禅论道

异常激烈的反应,久年全然呆住,看到张异常恐怖阴沉的脸,就像得了入骨绝症,且病入膏肓,是愤恨到了极致,还是悲痛到了极致,让他如此地扭曲。

“清、先生……”久年结结巴巴,害怕着后退一步,努力镇定道:“所以世上根本就没有精怪,你非同常人的能力,都是因你体内的蛊毒。你一直在骗我和攸宁,你的目的不可能是为了让精怪们被世人认可。”言及此,久年停顿片刻,压低音嗓:“而是……摧毁整个皇城,彻彻底底的报复。”

他怔怔看着清河,期待清河的回应。

清河的双眸,翠幽得可怕,额上因为激动情绪浸出冷汗,抿着嘴,不答一字。

一片空死的寂静中,久年长叹一声:“我明白了。”

事情到此,清河所有的行为都说得通了,他为何大费周章把攸宁送入皇宫,又为何非要去锁星楼看一看,清河是在计划,将皇城控制在自己手中之后,一举捏碎。

然而皇城那么大,他又是一个身中毒蛊之人,究竟该如何去完成这个痴心妄想?

“此事雪葵知道的最清楚,北域和中原,很多年前起就存在一个芥蒂,这个芥蒂和他们世代信仰的灵女有关。他们再次进献灵女,表面求和,实则是在暗示多年前的芥蒂。”感知到手心下的人细细颤抖,清河微微抬起广袖,替她挡去一点凉风,道:“梁将军愿意长期驻扎北域,一是为了躲避攸宁,二是为了北域人当朝灵女、婳瑶,他们两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私定终身的地步。”

“莫非清先生把梁将军请来的信上,说的是关于婳瑶的事?梁将军肯定不愿意婳瑶被进献。”攸宁推测着:“若是清先生预言灵女进献一事,到时候灵女真的要被进献,梁将军就会对信的内容深信不疑。”

清河微点头:“不管现下的他相信与否,信也罢,不信也罢,待到来年天暖婳瑶进献中原,他不信也得信。”

一旁扇着扇子的久年唰一声将折扇收于掌心:“我是越来越佩服清先生!”

翻棺盗尸的人,在这世上有个称呼,盗墓贼——   我叫吴小二,十八岁的我却不在高校,而是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地下古墓。   我们一行人顶着矿灯帽,走在漆黑的地下甬道,周围的风声像是死人的哀嚎。   尽管戴着看似结实的矿灯帽,但我还是觉得一股凉气擦过我的头皮,使我的头皮发麻。   看着长长的甬道,我不知道那甬道过后的世界将会是什么样子,就这样走着。   老人常告诉我,这世上不会有走不到的尽头,而我们的行话确实这世上不会有走不完的甬道。   果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堵墙,砌墙的石头和周边甬道的墙壁颜色明显深了许多,就连我这刚刚入行的毛头小子都知道,这墙是用来阻绝人的。   这样的设计在当时是防止盗墓贼进入的最好设计,可是现如今科技发达的世界里,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漆黑的甬道多出了活人的声音,我站在一边看着其他人从包里掏出零部件,在安装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仪器,据说这是专门找人设计的盗洞仪器,几秒就可以做出一个洞。   和我一行人中,有一个人好像很懂,一直是他安排人怎么做。人多力量大,一个仪器没几分钟就被安完,接着矿灯的灯光,我看清了那仪器的模样。   一个三脚架支撑着地面,上面放置着表盘,表盘表面是玻璃做的,里刻都都是英文,我一个没上学的人来说,就是天文。   但还是看到那表盘前有一个兵乓球大的孔,对准着那堵封墓墙,我很好奇没有电没有发动机,这东西是怎么用的,就故意凑近去看。   因为我之前站在一边,围观只能站在后面,而围观的人个头都比我高点,没看清那人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只听到了仪器咯咯颤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对面的墙已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炸开,一人高一人宽的洞口出现在我的眼前。   其他人见到洞口打开,都是急忙的收拾东西进洞,但却没把那仪器带走,我身上没有背什么包,故意押尾走到了仪器边,发现仪器已经冒起了烟,应该是报废了。   时间宝贵,没容我仔细研究,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让我赶紧跟上,为了倪补时间的损失,我只好跑步跟上。   穿过洞口时,我才发现原来这封墓墙还挺厚,估摸着得有成人手掌伸长那么厚了。   而封墓墙对面的世界,让我感觉来错了地方,竟然还是一条甬道,按照常理甬道穿过应该是到耳室了。怎么还是甬道这个问题在队伍里传开,大家都是副疑云密布的样子。   我在心里骂了十几遍当时设计墓的人,但我们之间还是有明白人,说着墓一定是个大肉墓,所谓的大肉墓在我们这里就是这墓很好,能捞不少钱的意思。   明白人又说一般墓造特殊的,就说明这墓主人地位显赫,穷人家哪里会造的出呢,除非是闲的蛋疼的。   大家都认为明白人说的很有道理,都对这个墓充满了向往,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说是个大肉墓,谁都不想耽搁下来,继续顺着甬道走着,这次的甬道和直前的甬道有了很大区别,但看建筑材料来说,银白的石砌比之前的青石砌得好多了。   看着整齐的排排银石,随着我们前进的步伐,上面竟然出现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   其他人都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走着,我也只好没有仔细去看,反正也看不懂。   这个甬道没有比直前的甬道长,感觉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尽头,视野瞬时变大,一个巨大的房间出现在我们面前。   房间的高打宽阔超出了我的想象,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墓室,里面只停了一个黑色棺椁,而周边却是遍地的金色冥器。   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疯狂了,他们冲进墓室里,手捧着成堆金色冥器,个个都是副掉入金钱窟样子。   身为盗墓贼的我竟然没有被金钱所诱惑,这我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环视着四周,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中央的黑色棺椁。   灯光晃的厉害,我不得不眨眼,眨眼的瞬间我好像看到了棺椁动了下。   见到这一幕,我吓得差点摔倒,但揉揉眼睛再看,那棺椁没有一点动的迹象。   心境宽的我拍着胸脯安慰自己看错了,事实却再次打击了我,那棺椁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炸开,吓得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边的财物。   棺椁被打开,一个金色的棺材露出,大家都是互相看着,站在原地不敢动,这样僵持了许久那棺材也没有什么动静,这时有人出了口长气,棺材盖缓缓右扯,最后砸在地上。   只见一道黑气从里面吐出,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不好,这墓脏,有家伙的都给我套出来!”   我的眼前却突然黑了,只听到其他人的惨叫声,自己吓得回头就跑,对于我这种不爱运动的人来说,竟然一口气竟然跑出了墓,上了我们之前从上面打得盗坑。   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应该是在夜间,周围都是直直如天的古树。   这样疯狂的逃跑,我累得坐在盗坑边喘息着,一抹额头都是冷汗,这时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从坑里面伸出,体力消耗完的我根本站不起来,只好接着两手,蹭着地向后撤。   坑里传来一人哭哑的声音:“别动那个墓——”说完,那只血手迅速被什么东西拉回了墓里。   我吓得惊醒坐起,眼前的书桌衣柜,我知道自己又做了那个噩梦,从小我就做着这个噩梦,自己每次都到那句别动那个墓时吓醒。   擦干了额头的冷汗,我埋怨着自己是做了什么孽,好好的下墓干嘛。   “少爷,下来吃饭啦——”这时我家的老保姆喊我下楼。   回了句马上,我就整理洗漱,穿好衣服走出了自己的卧室。   因为我的家族是在北方的大家族,所以住的是洋房别墅,也因为我的父母常年不在家出去应酬的关系,他们给我找了个老保姆照顾我起居。

陶渊明愤而辞职。

回到柴桑(今江西九江)庐山脚下的那几间茅屋.

也许是为了说服自己,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吧?陶渊明一口气写了六首《劝农》:

悠悠上古,厥初生民。

傲然自足,抱朴含真。

还是做一个农民吧,像上古时代那样,自给自足、逍遥自在,没有门第、没有虚伪,做一个快乐的人,不是很好吗?

但是,做一个农民,就没有烦恼,一定快乐吗?

人生的烦恼,从来不因为你的出身、你的职业而有所不同,生活原本不易,烦恼无处不在。

--02--

金风送爽,天朗气清,陶渊明静静地坐在在茅屋外面的柳树下谈琴,黄昏的风轻轻地吹动他的头发。身后——夕阳、田野、菊花,把他瘦弱的身躯映成了一幅单薄的剪影。

七弦古琴缓缓流淌着的音符渐渐飘远,一如他此刻飘飞的思绪。他想到他回来之后,奋笔疾书的那篇《五柳先生传》:

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

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你们不是都有高贵的门第吗?我没有,我只知道我家后院有五棵柳树,这就是我的号。以后我就叫:五、柳、先、生!

但天有不测风云,一心想回来过悠悠上古的生活的陶渊明,结果却被现实的石头砸了脚:妻子因难产而死。

陶渊明望着远处的庐山,眼泪簌簌落下。

他八岁就没有了父亲,妻子是母亲做主给他娶的,那是一个农民家的女儿,憨厚朴实,陶渊明和她在一起,虽没有太多共同语言,但是现在她死了,他心里仍然觉得空荡荡的。

其实在他的心里曾经住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儿,可是他知道自己娶不了她,她门第高贵,她的父母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他悄悄写了一篇长长的《闲情赋》,其中令人荡气回肠的“爱情十愿”,在千年以来每一个少年的心头唱响: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

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

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

嗟温凉之异气,或脱故而服新。

……

那是他人生中留下来的唯一的一篇关于爱情的文字。就是通过这篇赋,我们才知道,娴静少言的陶渊明,原来在少年时代曾经拥有过一段如此刻骨铭心、又如此唯美浪漫的爱情。

即使独自品尝那份相思的痛苦,即使所有的付出都是一厢情愿,也无怨无悔。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烦恼的时候,就泡上一杯茶,捧着一本书来读吧,这样似乎时间也过得快些。

陶渊明翻着他从小最爱看的一本书:《山海经》。

那些奇异的神话故事,陪伴他度过了整个的童年时光。死了也要复仇的精卫,没有了头颅还要战斗的刑天,每每读来都会让他热血沸腾。

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长在!

一个人的气质里隐藏着他所读过的书,对于陶渊明而言,他不会心甘情愿一直隐居下去,他就像是大海,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暗流涌动。他连写诗都是一组一组的写,没有出仕,只是因为机会没有到而已。

一边读书一边农耕,之后陶渊明娶了第二个妻子,她的妻子为他生下四个儿子后,生病去世。

没有办法,四个孩子需要母亲,陶渊明又娶了第三个妻子翟氏。就是这个妻子,陪伴陶渊明一直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

孩子们一天天长大,陶渊明心里感受到了为人父的快乐,然而贫穷的生活使孩子们经常挨饿,他的内心隐隐生疼。

所以当接到江州刺史桓玄的邀请信时,陶渊明没有犹豫,赴任去了。

--03--

所有看似随意的选择,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仔细斟酌。

选择出仕,除了经济因素,陶渊明理由有三:

一、新皇帝执政后,大权旁落,国家发生内乱。大乱之后必定大治,也许这是一个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况且他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了,人生能有几回搏?

二、桓玄是一个很有思想和能力的人,他是北伐名将桓温之子,而且桓玄之前讨伐了把持朝政的司马道子,这次还要讨伐内乱的孙恩,他绝对比王凝之要强得多。

三、他和桓玄也算是世交,他的外祖父孟嘉就是桓温手下的幕僚,而且武将出身的桓玄也很佩服他的曾祖陶侃。陶渊明和桓玄小时候曾经是很好的玩伴儿,从感情上也比较亲近。

满腔热情的陶渊明带着“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的决心投奔了桓玄,谁知当他快鞭策马奔跑在驿站上为桓玄送信请兵的时候,他没有想到,桓玄有篡位的野心!

失望的陶渊明以母丧为由离开桓玄,之后又投奔另一个枭雄刘裕,才发现自己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能在乱世中脱颖而出的人,非忠即奸,任何有能力有思想的人都不会愿意长久地屈居人下。

然而陶渊明的内心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陶渊明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失群的鸟一样,怎么和这个时代如此格格不入!

栖栖失群鸟,日暮犹独飞。

徘徊无定止,夜夜声转悲。

——《饮酒》其四

别人可以顺势而为,但是他做不到。毕竟他一直生活在东晋,他的曾祖还为东晋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想到了孔子理想中的生活: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在暮春时节,天气转暖,穿上轻薄的春装,约上几个朋友,带上各自的孩子,到沂水里洗洗澡,再登上求雨的高台吹吹风,然后一路唱着歌,回家。

迈迈时运,穆穆良朝。

袭我春服,薄言东郊。

山涤余霭,宇暖微霄。

有风自南,翼彼新苗。

——《时运》其一

这样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他心中所希望的呢?

“投策命晨装,暂与园田疏”的日子该结束了,快回去吧!

有酒有酒,闲隐东窗。

愿言怀人,舟车靡从。

——《停云》其二

世初乱而出仕,世乱极而归隐,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可是陶渊明还是下不了决心,一个大男人,都已经四十一岁了,难道要自己的老婆孩子跟着自己讨饭吗?为了自己内心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难道就不可以忍受委屈吗?

人家谢安隐居东山,那叫“高隐”,吃喝不愁,衣食无忧,悠哉乐哉,潇洒风流。

陶渊明决定接受彭泽县令的职务,等挨过青黄不接,等拿到俸禄,等攒够让家人过上吃饱饭的生活,就辞职回家。

陶渊明在这个沼泽湖泊星罗棋布的地方兢兢业业地查户口,得罪了隐瞒实际人口逃税的大地主,他的靠山督邮大人三番五次借检查工作为借口刁难陶渊明,要他必须着官服来见。

仅仅在这里工作了八十天而已,还要不要坚持?但是难道因为那点俸禄,就把尊严低到尘埃里吗?他留下一句“不为五斗米折腰”愤然挂印而去。

孔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

做人,总要守住内心的底线。当灵魂失去庙宇,雨水便会滴在心上。

陶渊明选择了归隐,从此后再也没有回头。

--04--

《归去来兮辞》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

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

路途遥远,天还未亮,哪里才是我的家乡?

到了!到了!!终于到家了!“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这次是你真的决定离开,你终于回来了!

他一口气写了五首《归园田居》,来表达他重获心灵自由的喜悦:

《归园田居》(其一)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入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

户庭无杂陈,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即使是做一个不称职的农夫又如何?我愿意!只要不违背我的心愿!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

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归园田居》其三

此后的一辈子就这样度过吧,忙时耕种,闲时饮酒,平和闲静、古朴淡远。

这是怎样惬意的生活啊!在锄完地腰酸背疼的回到家里,悠闲地喝上一壶小酒,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这其中的情趣,岂是用语言能表达的?人生若寄,憔悴有时,他一口气又写了二十首《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饮酒》其五

也许孩子们不理解他的选择,甚至会埋怨他。可是难道不应该给他们留下一些精神财富吗?

君子忧道不忧贫,物质虽贫乏,却是靠自己的劳动得来的,可是一个人的精神富有,是任何物质都替代不了的呀!

他经常教导孩子们要珍惜时间: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杂诗》其一

他希望孩子们能够学习勤奋刻苦:

勤学如春起之苗,

不见其增,日有所长。

他告诉孩子们要博爱:

落地为兄弟,

何必骨肉亲!

——《杂诗》其一

他也会教导孩子们看淡生死: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拟挽歌辞》其三

可是陶渊明自以为归隐田园就可以平静的内心,很快被打乱了。

公元年,刘裕废掉东晋最后一个皇帝,建立宋朝,史称刘宋。至此,两晋时代结束,中国进入了历时年的南北朝时期。

消息传到庐山,陶渊明望着地里的庄稼,久久沉默。他回到草屋里,提笔写下了一首诗,并为这首诗写了一篇长长的序: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

夹岸数百步,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

——《桃花源记》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故事,可是现实生活中没有,又多么令人绝望!他流着泪写下最后六个字:后遂无问津者,然后在旁边署下自己的字——陶潜。

--05--

三年后,一场大火毁了陶渊明的庄园,让他原本贫困的生活更是变得一无所有。

他坐在那五棵柳树下弹琴,那把跟随了他六十年的七弦琴,弦断了。陶渊明的手在无弦琴上拂过,悠扬的琴声在他的心里又一次响起。

这次,他的耳朵里有两个声音在争吵,他知道:一个声音是他的身体,一个声音是他的影子。

身体对影子说:“天地山川可以得到永恒的生命,人却无法长生不老,所以有美酒就喝,千万不要错过。”

影子对身体说:“总有一天,随着你的死亡,我也会无影无踪。为什么不为后世留下美名呢?”

忽然,一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声音哈哈大笑起来:可笑啊可笑!一个“形”、一个“影”,没有了人的“精神”,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

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形影神》

陶渊明停下抚琴的手,起身向外走,蓝天下,有鸟儿独自飞过。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其实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不过是匆匆的过客,就像夏日里朝开夕落的木槿花那样,倏忽而逝。

天地常在,人生无常,“变”才是不变的常态。只有让生命回归丰富的宁静,才能笑看这人事变幻、沧海桑田,才会在每一次面临人生选择的时候,倾听内心深处的声音。

公元年,陶渊明去世。临死之前,他神情平静,嘴里喃喃念着:“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

陶渊明去世的年龄,一直被后人争论不休。无论是五十多岁、六十多岁、还是七十多岁,有什么关系吗?

所有能发光的生命都在于你对生活的态度。

你无法选择你的出身、你的长相、你的智力、你的家庭、你的生活环境,可是你可以选择你生活的态度。

内心拥有丰富的宁静,就会拥有战胜一切的力量。

*作者:大老振读经典,《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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