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精卫 >> 精卫生活环境 >> 军统第一杀手的悲哀人生,索命无常陈恭
年除夕,上海滩华灯初上,一片热闹,而在上海法租界愚园弄25号的宅子内,却暗流涌动,剑拔弩张,一边是军统局副局长戴笠派来的杀手,一边是严密的保镖布防,而宅子的主人,当时的大汉奸、时任伪维新政府外交部长的陈箓,正毫不知情的在和家人准备祭祖仪式。
远在千里之外的戴笠,此刻正无比紧张,这次行动可以说是万分危险,那陈箓的住所本就在租界内,又紧靠着巡捕房和日本特务机关,一旦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漫长的等待,行动成功的消息传来,戴笠这才长呼了一口气。
大汉奸陈箓被杀的消息很快在上海滩传开来,一时之间,大小汉奸人人自危。
一手策划了此次行动的戴笠,得到嘉奖和赏赐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又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赴河内刺杀叛国出逃的国民党二号人物汪精卫。
如果单单是刺杀,或许算不上棘手。
可当时的汪精卫一直蛰伏,叛迹未显,蒋介石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要对汪精卫宽大处理,此时若谋其性命,恐怕会招来非议。
因此,蒋介石的本意是想通过刺杀来打草惊蛇,让汪精卫加快步伐投入日本人的怀抱,让其在政治上“死”的彻底。
什么意思呢?假刺杀,但是要做的跟真的一样,不能谋其性命,但又要让汪精卫知道,要做的天衣无缝,真亦假来假亦真,如此以来,这个行动的难度可就打了,充满了复杂性和机密性,并且,一旦没有必杀的宗旨,行动过程中的可变因素也便增加不少,一向杀人不眨眼的戴笠,被难住了。
何人可当此重任?戴笠一时之间竟没有了人选。
戴笠洗洗想了好几天,终于有了眉目,他在纸上缓缓写了三个字:陈恭澍。
陈恭澍何许人也?早年间是小有名气的江湖侠客,拽拳如风,敏捷如猿,后成为黄埔军校五期,毕业之后受戴笠影响加入复兴社特务处,后来成为军统特务,成了戴笠手下的一级杀手,几年来,制造了一连串惊世大案,江湖上闯出偌大名头,当时的大汉奸石友三、殷汝耕、王克敏等人都险些被他所除,年纪不大,可谓战功赫赫,与乔家才、王天木、马汉三并列军统“四大金刚”,先后执掌军统北平、天津两大重要站点。
戴笠敲定人选哈,当天便往天津送出一份加密电报,电报上只寥寥几个字。
字越少,事情越大。
陈恭澍早已司空见惯,他知道此次行动必然十分重大,不然戴笠不会点名让他这个少将级的王牌特工出马。
接到电报,陈恭澍立即由海路赴香港,去与戴笠会合。
一路风平浪静,陈恭澍心底也无比冷静,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在行动前,必须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做好充分的准备。
鲜血和死亡,陈恭澍早已习惯,已近乎麻木。
曾经那些成功的、失败的暗杀行动像电影一样从陈恭澍的脑海中闪过,这么些年来,他早已将杀人当作一门学问,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善于从中找出经验,这么多次行动,他总能全身而退,也足见其过人的智慧。
陈恭澍到达香港后,顺利与戴笠会面,直到此时,他还是不清楚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戴笠只说了几句话,便让他去找王鲁翘。
王鲁翘原为戴笠的贴身警卫,虽然长得白白净净,但却以心狠手辣而闻名,他刚刚办完一件大事,捕杀了当年刺杀汪精卫的主谋,连戴笠都为之头痛的恐怖人物王亚樵。
王鲁翘见到陈恭澍也没多说话,只是简单地说:“一起去河内。”
陈恭澍一听到河内二字,任务内容已经猜出七八分。
第二天,戴笠、王鲁翘、陈恭澍三人抵达河内,住在事先安排好的一栋楼房内,也就成为了后来的刺汪指挥所。
戴笠在河内只呆了两天,直到临走时,才向陈恭澍和王鲁翘详细交代了任务。
交代完之后,戴笠将目光集中在陈恭澍身上,语气严厉起来,“这是什么性质的任务,什么人能下达这样的命令,诸位都是聪明人,明白得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
话未说完,这次行动的重要性陈恭澍心知肚明。
当然,戴笠安排的人远不止陈、王二人。
随后几天,岑家焯、余乐醒、余鉴声、张逢义、郑邦国、陈布云、唐英杰等一大批杀手涌入河内。
其中有军统知名的技术专家,有精于用毒的、有长于格杀的,还有追踪和夜潜的能手,就连陈恭澍此前的老师,都在其列。
陈恭澍看到这个阵容,信心猛增,对戴笠又多了几分崇敬。
当然,除了这些个“技术人员”,队伍之中还有几位文客,陈恭澍并不熟悉,其背景也颇为复杂。
其中有一位颇为神秘,是戴笠特地调来的,陈恭澍都不知道其真实身份,只知道对方姓徐,曾经留学欧美,虽然是个文化人,但举止粗鲁,没有一点书卷气。经徐介绍,另一个人加入了队伍,此人名为魏春风,不过才二十啷当岁,陈恭澍并未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在之后的行动中,此人却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几方人马终于集结完毕,陈恭澍统计了一下,连他在内,共计18人,队伍可谓壮大,军统历次行动中,从未有如此先例,也足以证明此次行动的重要性。
在行动之前,陈恭澍需要反复到目标位置摸点排查。
汪精卫的住处在一片高级住宅区,门前有一片草坪,街道宽阔,道旁种有椰树,将房子遮的严严实实,后门道路复杂,曲径通幽......
陈恭澍一边观察,行动计划也一边开始在脑海中成形。
陈恭澍回到住处,向大家简单叙述了情况,房子外边已经摸排清楚了,撤退路线有好几条,唯一的麻烦就是偶尔巡逻的警察。
陈恭澍还没说完,魏春风就插话了,陈一脸不悦,正要发火,却没想到魏春风说他可以搞定警察的巡逻,陈才压下了怒火。原来,魏春风的女朋友有一个亲戚在警察局当差,正好负责那一片的巡逻。
陈恭澍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不仅对当地尤为熟悉,还能顺手解决这样一个麻烦,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对其越来越信任。
陈恭澍迅速展开了行动,策划了多次行动,皆未成功。或许也是暗合了蒋介石的指令,以打草惊蛇为主。
果然,汪精卫越发谨慎,也日渐向日本人靠拢。
行动组18人在河内已经呆了近五十天,各种不痛不痒的行动早已让他们满身疲惫,大家都摩拳擦掌,等待着最终的命令。
终于,年3月19日凌晨,一封电文传来:着即对汪逆精卫予以严厉制裁。
陈恭澍心中大喜,终于要实行最终的行动计划了,按照他的部署,这一次便孤注一掷,直捣汪宅。
3月21日凌晨,行动正式展开。
按照部署,暗杀小组共分为三路,陈恭澍留在车上负责接应,另外两人游走院外处理应变,王鲁翘带队从后门摸入房内进行暗杀。
几名杀手毫不含糊,翻墙夜潜,连串动作行云流水,配合默契,不出一会,一队人妈就已经潜入到房子内。一楼留两人警戒,王鲁翘带人冲上二楼,据侦查,汪精卫的房间在三楼,王鲁翘继续上楼,不料与一个人迎面撞上,几声枪响划破了安静。
枪声惊动了楼内的住户,王鲁翘连忙加快脚步,径直向最北的那件屋子跑去,门很牢固,紧紧锁着,他连撞几次都没有动静,于是拿起斧头一阵乱劈,可房门依然无法打开,透过劈缝,王鲁翘看到屋内台灯亮着,床下趴着一个男人,虽然看不清脸,但王鲁翘断定,那必然就是汪精卫。
砰砰砰,又是三声枪响,王鲁翘眼见三颗子弹正中那个男人,自觉大功告成,一声唿哨,行动组成员纷纷作鸟兽散。
王鲁翘钻出巷口,正好碰见陈恭澍,一个闪身上车,兴奋不已的说:“眼看着汪精卫腰部中了三枪,两条腿只动了几下就伸直了。美中不足,没看到他的面孔。”
陈恭澍也没想太多,长吐一口气,两个月来,他从未如此轻松过。
欣喜的劲儿还未过去,天色刚亮,陈恭澍便接到电话,对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们搞错了,那个人好好的一点事情也没有,受伤的是曾仲鸣……”
陈恭澍瞬间一怔,犹如万丈高楼失脚,万般不甘涌上心头,如此周密部署,却还是失败了。
他可能也没有想到,如今他杀错人放走汪精卫,他日会沦落成汪精卫的阶下囚。
行动失败之后,陈恭澍辗转到了上海,当时军统和76号特务大战郑大的火热,军统局上海站站长王天木变节自首,军统在上海的势力几乎被一锅端,大小汉奸逍遥沪上,弹冠相庆。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王天木绳之以法。”戴笠气的不轻,给陈恭澍下了一道死命令。
王天木,军统创始人之一,又是“四大金刚”之首,更与黑道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杀手的名头比陈恭澍还响,两人曾经是生死搭档,如今却要刀枪相向,陈恭澍心中总有一丝兔死狐悲的凄凉。
陈恭澍顾及旧情,还差人事先给王天木打了声招呼,大意就是命令在身,不敢徇私之类云云。
可两位都是行家里手,陈恭澍要想杀王天木谈何容易,靠技术不行,就得想想奇招。
陈恭澍盯上了王天幕的副官,马河图。
此人与王天木的姨太太有染,已经是不少人都知道的“秘密”,若是借马河图的刀,说不定可以轻轻松松杀了王天木。
于是,陈恭澍约见了马河图,并以他与王天木姨太的合照相威胁,马河图情急之下,只好答应。
作为王天木的贴身副官,马河图下手的机会就太多了,当年圣诞夜,王天木在一个酒会上喝的醉眼朦胧,马河图摸出手枪,突然发难。
祸起肘腋,王天木深知大限将至,可不料在这个重要关头,马河图突然念及旧情动了恻隐之心,未曾动手,只是枪杀了王天木身边的两个人。
王天木虽然逃过一劫,但也从此无心政治,离开了上海滩。
原本随王天木投敌的大小特工,见状纷纷向陈恭澍示诚,陈恭澍一举恢复了军统在沪的势力,一时之间,又策划了多起大案,尤其枪击张啸林、刀劈傅筱庵这两件活,干得利落、干净,让道上人交口称赞。
这二人可非寻常人物,前者是沪上与黄金荣、杜月笙齐名的青帮元老,后者是伪上海市市长,二人落水成寇之后,受到日本人的特别器重,到哪都是警车开道,可尽管如此,还是尽数死在了陈恭澍手中。
陈恭澍因此名震上海滩,被称为“索命无常”。
可76号的李士群自然不肯放过陈恭澍,他在上海撒下网,终于,陈恭澍被他盯上了。
年10月29日,陈恭澍被押到了76号,他看着惨绝人寰的审讯室,一股求生欲望涌上心间。
审问他的是汪精卫的夫人沈璧君,她只是好奇,当年在河内差点置汪精卫于死地的是何许人物。
“这老蒋也真没出息,挑了你们这群废物,十几个人在河内围着我们,天天用望远镜侦察,到头来还摸错了房间,打错了人。”沈璧君言辞之间,颇为戏谑。
陈恭澍如今沦为鱼肉,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锋利、机警,满脸只剩谄媚、讨好,他想问清当年河内刺汪诸多疑云,但又怕惹怒了陈璧君,于是一言不发。
陈璧君看到陈恭澍唯唯诺诺的样子,也便失去继续审的兴趣,转身示意李士群后,便离开了。
毫无意外,陈恭澍也叛变了,他的叛变直接给上海军统站带来灭顶之灾,被他出卖的大小特工有余个。
上海站全盘瓦解,麾下杀手四去其二,戴笠自然伤心不已。
而陈恭澍在叛变之后一直惴惴不安,他是个聪明人,早已看出汪伪政权已是气数将尽,因此断然拒绝加入76号,而另一边,戴笠也欲除他而后快,两难之下,陈恭澍不得已与日方合作,办了一个“东亚政治研究所”,表面是个学术团体,实际上专搞国际战略情报。
抗战胜利后,陈恭澍因为汉奸罪被关进监狱,他自知死期将至,可正是这时候,戴笠遇难而亡,军统交舵给了郑介民,这可是他的老领导,有一段情谊在,在郑介民的说情下,陈恭澍重获生机。
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出狱后的陈恭澍成了无庙可归的孤魂,国民党南撤之后,陈恭澍跟着去了,但生活无依无靠,只能过着靠别人救济的日子,后来生活所迫,陈恭澍靠卖文为生,他的回忆文章揭开了军统的诸多内幕,引起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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