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精卫 >> 精卫生活环境 >> 精卫填海夸父追日隐藏在悲剧形象
悲剧形象中有伟大的英雄人物也有平凡的小人物,大多数的悲剧形象用他们的生命来诠释正义的力量,书写着自身浓厚的悲剧历史,但以人所承受的巨大苦难为结局的悲剧形象并非皆怀有一颗善良、高尚的心灵。诸多神话传说中就充斥着许多的悲剧形象。
神话的萌芽时期人类的智慧与思维尚处于儿童阶段。初民运用自己本真而好奇的心灵尝试发掘世界的奇妙之处,世界的魅力所在,并且为自己日后的生活求得一席生存的空间。他们的生存方式与生活习俗成为原始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正如马林诺夫斯基所言:“神话是道德准则、社会组织、宗教仪式和习俗的真正依据。”神话成为维持人与人之间良好的道德、构成社会有序发展和传播丰富人文习俗的重要依据。
一部《山海经》的书写史即是一部初民生活的写照史,虚境与实境的巧妙结合给读者展现出难以忘怀的一幕幕感人画面。从这些触动人内心的主人公,如填海精卫、追日夸父、治水鲧禹等人的身上,我们读出了一种毅力与精神,感到了精神上的震撼。
一、动物形体
初民来到世界之后,为了满足自己的生活所需,他们一起劳作,共同分享劳动成果,推动日子向前发展。在耕作、劳动中初民也遇到了许多关于万物起源的困惑。靠采猎为生的他们,并非为了衣食无忧,对如何促进人们精神向前发展也做了深深的思考。先民们塑造了一个个外貌怪诞的神灵形象,但拥有着远远高于动物的精神。
人类从蒙昧到文明阶段,理解自身起源这一重大问题,经过了漫长、曲折的过程。昔日人类与动物朝夕相处、息息相关,而今伴随着人类意识的发展,初民生活方式与动物有了明显的区别,这是进步的一面。
但在外貌方面,他们所塑造的则是动物与人相结合状神灵,这些外表怪诞的神灵也许是被异化、卑化、怪化、丑化的结果。殊不知幼稚、古怪是真实、可信的代表,它们是初民生活与想象相融合的产物。
《山海经》中与自然抗争的悲剧形象大多都是人兽的结合体。
如《大荒西经》所记载: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弇兹。《山海经》中所塑造的悲剧神灵形象大多具有动物的一面,人面鸟身、人首蛇身、兽身人面等,他们的身体是两种或多种动物的结合。
精卫全身的颜色从脑袋、嘴、足分别是花、白、红三色搭配,这三种颜色均给人以亮色调,没有一丝暗淡之意。如此漂亮的颜色的结合体却惨遭生命的悲剧。颜色的亮丽与命运的不幸形成鲜明的对比。
追日夸父拥有鸟的头,身体则像猿猴,不仅有老虎般的力气,而且长臂长腿赋予了他善于跑的天赋。治水的鲧禹等化为熊、马。他们与后代神魔小说中的悟空、八戒有相似之处,一个毛眼毛睛、腿弯个矮,一个黑脸短毛、长喙大耳。这些神灵形象只观其外貌或许会让我们害怕。当了解到如此弱小的动物身上所凝聚的精神力量之时,内心则多了一份亲切感。内在美并没有被外在之丑所遮掩,更显得弥足珍贵。
二、心怀博爱
人类社会的每一步稳定前进都离不开博爱的力量,博爱有助于良好的社会和谐发展。其实在初民的视域中已经有了关爱群体的观念,每个人都希望在困难之时得到他人的帮助和有能力的情况下关爱他人。
这种爱是没有固定对象,范围较为广泛的博爱。博爱是对情感的珍视,万物的眷恋、高远的人生志向的淋漓尽致的展现。《山海经》中与自然进行抗争的悲剧形象基本上都怀有一颗对人类的关爱之心,这也是他们为了完成那艰辛的任务所具有的不竭动力。
(一)填海英雄
精卫填海的故事妇孺皆知。年龄、生活体验不同的人们阅读古文献《山海经》后会稍有不同的感受,但精卫带给人们的迎难而上、敢于牺牲的精神是不变的。
南朝任昉的《述异记》提到:“昔炎帝女溺死东海中,化为精卫,其名自呼。每衔西山木石填东海。偶海燕而生子,生雌状如精卫,生雄如海燕。今东海精卫誓水处,曾溺死川,誓不饮其水。一名鸟誓,一名冤禽,又名志鸟,俗呼帝女雀”。
小精卫悲壮的行为感动着人们的心弦,无情的大海夺去了女娃年幼的生命,小小的她不服于自己的生命以这样的方式告一段落。还魂、化生的手法在这里得以运用,女娃化为精卫鸟,为了不使后人再次陷入自己这样的悲剧,它生发出了填海的想法。多数人听了这样的想法或许都会摇摇头,但精卫还是将此种想法实施了。
精卫并非是个人化的力量,在文本中我们发现了海燕所生的雌性的后代就是精卫。其实精卫与愚公一样,他们的做法一点也不可笑,而是从长远着眼,运用子子孙孙的力量来完成这艰巨的任务。这种任务的完成需要长久的时间,但确实是有可能实现的,留给我们的是大于海、高于山的斗志。
“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我们可以看到精卫本是炎帝的女儿,她是一个可以追寻到所记载父母的人,她溺于东海之后,没有像凡人一样重新回归到自然之中化作尘土。壮志未酬的它化作鸟,从精卫的身上,我们可以窥视到精卫身虽为鸟身,但它拥有强大的人的意识,它不愿仅仅只作为一只小鸟,而是希望能够回到个体人的价值中去。
她试图尝试找到自己实现愿望的途径,最终他找到的是通过衔微木来使后人不要再次踏进像她一样的悲剧之中。晋代诗人陶渊明有“精卫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千古传颂的诗句,精卫身躯虽小,但其拥有的人的意志又是何尝不伟大呢?她敢于抗争,敢于追求自己的个体价值,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日复一日地劳作,最终人们记住了这只小鸟,这只小鸟只是它融于自然之后的动物的形体
(二)追日英雄
“夸父”这个字眼在《山海经》中出现的次数比较多,有将其认为单个人的夸父;也有认为高大的夸父国人,左手拿着黄蛇,右手拿着青蛇;还有《中山经》的夸父山。“夸”在古代有过度大的意思,“父”在古代则是在男子名字下加的美称,因此夸父就是指比较高大的男子。
高大的身材、修长的腿给夸父追日提供了必要的条件,这是他的优势,但这种优势最终因为其决心而牺牲了自己。他是后土的后代,想追赶太阳并捉住太阳。虽然记载中并没有明确交代此时期为九日当头之时,但根据夸父的行为有想将之驱逐出去之意。可以判断出为九日同出,人们忍受不了太阳如火的炙烤,旱灾频频发生,遂追逐太阳寻求机会并将之消灭掉,不再危害人类。
夸父试图追赶上太阳,他与太阳形成了竞走之势。天气炎热加之体力的消耗使他口渴难耐,将黄河与渭河中的水喝完还不解渴又去喝大泽中的水。但还未走到大泽就渴死在路边。他心怀千万受太阳煎熬的人民,为了目的能够实现,他是一个勇于实践的神灵形象。
行动之前他并没有考虑对手太阳的巨大能量、威力无穷,难以揣摩运行规律之处。他是追日的勇者,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但他已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完成追日的任务。他是第一个追日的人,后面肯定还会有多个追日英雄的出现。想到这他将手中的木杖抛弃,这木杖便化作桃林,为追日的人提供便利的条件。追日是初民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探索并了解周围世界的方式之一。
夸父的生命以悲剧结局,这是我们每个人所不愿看到的,振奋昂扬的神话其精神总是鼓舞人心的,它激励着人们勇往直前。初民不是好高骛远之辈,而是勇于实践,追求真理与光明的先驱。一步步摸索与思考见证着初民丰富的智慧。
袁珂先生曾说过:“夸父逐日,应当看做是古代劳动人民对光明和真理的寻求,或者说,是与大自然竞胜、征服大自然的那种雄心壮志。”这里的光明则是夸父梦的希冀、爱的力量,帮助人们解除烈日炙烤之苦。目标即将到达,可偏偏缺少的是实现目标身体所需的能量。
也有古籍觉得夸父欠缺周全的考虑,有不量力之说。如《列子汤问》所记:“夸父不量力,欲追日影,逐之于隅谷之际”。笔者认为对夸父“不量力”的评价是不公平的。
神话中的形象与故事是塑造出来的,不能太过较真地将之与现实混为一谈。若是从实际出发,估计没有人去做。神话带给人的应是一种精神的愉悦与振奋。陶渊明笔下的夸父则拥有宏志,这种坚强的意志促使作者去奋斗,留给后人的是精神文明财富的享受。
精卫、夸父以实际行动证明着博爱的艺术,这种爱是一切爱的基础,注重责任感,关心他人的生命。它倡导人人平等的意识,生活在周围的人不论其贫贱与否、相识与否,如果他们需要帮助,对于拥有爱的能力的人就应该及时给予关爱。
虽然爱的代价时有悲剧的发生,但生命精彩地展示也有无言的力量。内心充满博爱的人为他人守住了生命之门,奏响了生命的颂歌。与自然进行抗争的悲剧神话形象见证着“神话是一种崇尚野性的、怪诞的、神秘的和生命的思维形式”。
他们是战胜大自然的英雄,外形为动物形体的丑陋并没有影响到无私的博爱之心的实现,竭尽全力地协助民众渡过难关。他们身上体现的正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不怕困难、坚持不懈的斗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