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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节选自

《太喜欢诗词了！给孩子的中外诗歌全书》

大明的臣民，这是顾炎武最看重的身份。

他是过继的孩子，寡母辛辛苦苦把他养大，从小教导他忠义之道。后来清军入关，她绝食殉国，死前还告诫顾炎武不要做别国的臣子，她才可以安眠于地下。

有这样的母亲，顾炎武怎么会去做清朝的官呢？他加入了明朝的爱国知识分子团体——复社，清军入关后又到南明朝廷任职，南京沦陷他就加入义军，许多抗清起义都有他的身影。

△顾炎武画像

后来顾炎武被人陷害入狱，在狱中惨遭严刑拷打。好友归庄代他向钱谦益求助。当时钱谦益已经降清，能在清廷说上话，他说如果顾炎武认他做老师，他就能理直气壮地为顾炎武求情。

归庄就帮顾炎武写了一个承认自己是钱氏门生的帖子，想救他出去。可顾炎武怎么能认一个屈节降清的人做老师呢？他连忙找人去索回那张帖子，可钱谦益不给。

顾炎武只好叫人大街小巷地贴告示，告诉大家他不是钱谦益的弟子。钱谦益只能尴尬地笑顾炎武太性急了。

△钱谦益真人像

在亲友们的努力下顾炎武只被轻判，出狱后继续反清复明的事业，为此家里招来过匪徒，他甚至还遇到过暗杀。顾炎武干脆卖掉老家的产业，远行避祸，顺便联络各地的抗清志士。

可惜后来永历帝身亡，大明复国无望。康熙登基后，天下慢慢有了太平盛世的模样。顾炎武不反对别人出仕清廷，为黎民苍生出力，但他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有人邀他出山主持修撰《明史》的工作，顾炎武回复他，他要么像春秋时的介子推那样逃走流亡，要么干脆效法屈原为楚国自尽，也不去做那份工作。

△《明史》

接着，康熙开设了博学鸿词科，招揽明朝学者修史，顾炎武再次被推荐。他接连写信给主事的人，表示要是逼他他就只能去死，才算推脱了这事。

后来，清廷开设了明史馆，又来找顾炎武，他还是那个态度，宁死不去。侄儿徐乾学做了清朝的大官，好心接顾炎武去养老。可他还是愿意到处走走，写写他的书，顺便躲开清廷的各式招揽。

历史不能阻挡，但一个人的身份可以选择。他叫顾炎武，大明的臣民，一辈子都是。

一位亡国羁旅者给友人的回信

顺治年间，顾炎武正为反清复明的义军四处奔走，复国却遥遥无期。题目《酬王处士九日见怀之作》中，「九日」指九月九重阳日，正是秋意浓浓引人伤感的时节。

刚好朋友王炜写了一首诗给顾炎武，激起他思念友人、感怀身世、忧心国家的种种情绪，写下了这首诗。「处士」指有才德但不愿出仕的人，王炜、顾炎武都是如此，这共同的志趣让两个朋友相隔天涯亦彼此思念。

「酬」就是用诗文应答，比如第二联「离怀销浊酒，愁眼见黄花」就是诗人在回答王炜诗中的问句「满眼黄花无限酒，不知元亮可销忧」，说自己喝酒赏菊也依旧忧愁。

不过「天地存肝胆，江山阅鬓华」，诗人表示忠肝义胆与爱国之情犹存，即使鬓角有了白发也一样。最后「多蒙千里讯」，顾炎武感谢了朋友的问候，「逐客已无家」的「逐客」是诗人自称，指无家可归的人，表达出国破家亡、乱世漂泊的悲怆。

《精卫》

精卫是神话中的神鸟，顾炎武写这首诗的时候是清顺治四年（年），此时的顾炎武正在为反清复明而努力着，他在诗中写到精卫，是用精卫填海所体现的坚定不移的精神，来表达自己的志向。

《古北口》

顾炎武为了开展抗清活动，曾到长城一带考察，这一带是历来的关防重地，诗中使用了不少相关历史典故。「古北口」是长城上的一个重要关口，雾灵山是它所在的山。

「张少保」有人说是明代的军人张承荫，他曾在明代的关防建设中做出贡献，也有人说「张少保」指的是唐代的张仁愿，诗中的「受降城」就是在他的主张下修建的三个受降城，是防御外族入侵的重要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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